高c主义者?这不是做a的目的吗?李凡突觉大家的话题发展到了始料未及的方向。你和陌生人做过没?那种……一夜情……做过,次数不多。什么感觉?什么感觉啊……高c依然是高c。但高c之外,一切都是冰凉的……你呢?也许有过,但他们基本上都算喜欢我……我好像来不及冰凉。李凡不禁笑了,说宝贝儿那是你的福气。宝贝儿?张阅有点错愕。口语,口语,别介意。现在你冰凉了吗?张阅蹭他。没有,我很热……你还没高c完?张阅狡黠地飞个媚眼。李凡掀被子瞧了下,没完吗?我确定已经完毕。张阅大笑。李凡对他分析:我很热是因为你很热。哦……可外面很冷……我不想出去了……可不出去怎么吃饭呢?李凡摸着他的头发。我们叫个盒饭行不?……也行。象小孩儿达到了目的一样,张阅欢呼,从被子里抱上李凡,一时神色竟有点娇滴滴的满足。不知为何,李凡却觉得张阅的笑脸并不全是开怀,他事后不止一次想起张阅卷紧被子,密不透风贴着自己的模样,那双眼睛好像突然又变得深了……望着窗外秋日的萧萧暮色,他听见这人说:永远躺着多好啊……不用坐着,不用站着,不用走着……李凡听得笑了,两人抱得更紧,不知何时又双双睡着……晚饭一直拖到8:30。一周七天,总有那么三四个夜晚李凡开始分给张阅,起先张阅约他他还推脱过,后来就欣然赴约,他私下明白,张阅即使不约自己,自己没准也会反过来约对方,有可能是出于想念,也有可能是出于对大势的依顺,换句话说,他们已水到渠成,似乎该走到形影相随,亲密无间,对这种规则他并不觉得别扭,反而凭经验知道,如果违背规则,两人都势必心神不宁加倍焦灼。周围是不好明目张胆的,两人经常就去张阅的电视台覆盖不到的城区,所谓约会,也无非逛逛公园,坐坐酒吧,天已经冷了,两人更多时候走几十分钟马路,买了东西回家吃。李凡这会儿才发现,张阅那小区虽有设计得那么莫名其妙的路灯,实际却是个以奢侈著称的地段,这城市水色暗哑绝不见底的一条小河从楼外蜿蜒而过,夜里站院子里,能看见河面的波光与白雾,李凡第一次觉得住一楼这么惬意,铁栅栏旁伸手一摸,好像遍布秋天湿漉漉的露水,小河静悄悄的,身后书房外巨大的阳台亮着暖杏色的灯,张阅很爱坐在里面,套身米老鼠图案的睡衣,头发散乱,支起下巴认真抽烟。李凡觉得张阅好像越来越能安静了,尤其这类寒气初现的夜晚,尤其当他坐进那暖杏色的灯光,不管路上多么欢呼雀跃,折腾那些卤菜的时候多么手忙脚乱,最后总可以回到无声无息的状态,他比李凡怕冷,不肯在风里抽烟,总倒在透明玻璃后的杏色里——是杏色,而不是黄色,张阅房间里的灯光都不一样,好比卧室是淡蓝色,书房是米黄色,张阅说是他亲手去挑的灯泡——我喜欢彩色的光线。我喜欢白色,李凡笑说。其实他并不是喜欢白色,只是觉得白色灯泡最方便也最不麻烦。他没精神拾辍这诸多细节,他甚至没毅力象张阅那样保持房间的齐整,看得出张阅对自己的房间时刻怀抱高敏感的挑剔,李凡从不记得哪个男孩子的房子挂着那样煞有其事的窗帘。张阅收着很多光碟,从cd到vcd到p3到dvd,从正版到盗版,全拆了包装塞在柜子里,满满一大柜子,按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方式归了类,柜门的反面还贴张不干胶,上写:wele!李凡忍俊不禁,问张阅贴这个干吗,张阅好像很窘,说写着玩儿的毫无意义。偶尔打开别的柜子,也能看见明信片,书,笔记本,文具盒,随声听,童年玩具……许许多多,放一块儿,却井井有条,一丝不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