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岭云横家何在,迢递八千月与云。
秦岭因无家而有家,路远其不知月云之距。院子里最老的那颗梅树落了梅,就光秃秃的树桠尖上还有伶仃一朵,在北风里轻轻摇曳着。
莫离穿着单薄的衣裙,披着素白的狐皮背子,站在院子里望着那朵梅花发了许久的呆。
楞楞的伸出手指,隔着一段的距离虚空触摸了去,花朵儿便突然被一阵猛风吹散了,花瓣从她的指尖无声的飞走,只留下一根树枝尖在她的瞳眸里摇摇晃晃。
“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么会苦情的人,没有想到今日这般愁怅!”
桠菱懒懒的倚在栏桿走廊下的美人靠上,一瞬不瞬的看着她。
莫离没有回头看她,而是道:“师姐呢?”
桠菱眸光暗了几许,嘆气道:“估计活不了了!”
她说到这里又看去莫离:“你不去看看她么?”
莫离的身体在发抖,她害怕看见时光从她发间流逝,她害怕看见她铅华褪去的枯木容颜,便抖颤着声音道:“不了,我就站在这里就好!”
桠菱看出了她的害怕,无奈的说:“莫离,你在逃避?她很快就要死了,她想看见你!”
“可我不想看见她死去!”
莫离猛然间回头瞪着桠菱,尖锐的吼声震落屋檐上的一堆雪,房间里晏玉餵药的手抖了抖,霓裳便睁开了焕然空洞的眼,喃喃询问道:“怎么了?师傅?”
不知是不是心被剜走命不久矣的缘故,她感觉自己的肢体与器官都不灵活了,听见的声音都是模模糊糊的,看见的东西也是模模糊糊的。
“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?”
见晏玉没有回答自己,她又问。
晏玉摇了摇头,告诉她;“没什么,什么声音都没有。”
可话一出口,霓裳却还是一脸迷惘的问;“师傅?”
晏玉神色痛苦的摸了摸她的秀发,没有了言语,安静久了,霓裳以为她走了,便没有再继续追问。
屋里的安静,让屋外的对话又清晰起来。
桠菱看着莫离吼完了,又继续发呆,她试探的问道;“你在等什么?”
“等他们等的不耐烦的时候!”
“他们?”
莫离点了点头,肯定道;“他们!”
“所以?”
桠菱惊呼,她的惊呼惊动了端着器皿处理血污过来的邱风,他向这里看来,惊动晏玉竖起了耳朵,认真的听!
莫离冷恻恻的笑着:“师姐还有救!”
邱风听了,放下器皿跃过廊栏跃跳了过来道;“你说的是真的?!”
莫离点了点头:“真的!”
桠菱神情激动:“我与你一起去!”
莫离却摇了摇头:“你和邱风留下,以防不死心之人袭击,我去就是!”
桠菱与邱风虽然不愿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你们进来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