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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你许我长生无病,我免你孤苦伶仃 > 第44章

第44章(1 / 1)

赢覆看着他难得失措的模样,心头那股无名火突然就熄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——像猫爪挠心,又像被什么东西细细密密地裹住,闷得发慌。他缓缓松开手,指尖却顺着陈伶的衣襟下滑,轻轻碰了碰他颈侧的疤痕。“还疼吗?”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,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。陈伶的呼吸一滞,侧颈的肌肤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得发麻。“臣……不疼了。”赢覆的指尖顿了顿,猛地收回手,转身走到案前,拿起那盒未开封的白玉膏,扔给陈伶。“自己涂。”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冷硬,却不敢再看陈伶。陈伶接住药盒,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,低头看着盒上精致的雕花,突然笑了。那笑很轻,却像羽毛,轻轻落在赢覆的心上。“陛下既已查清,为何还要在宫宴上……”“朕乐意。”赢覆打断他,语气蛮横,却没什么底气,“朕是天子,想做什么,何须向你解释?”陈伶没再追问,只打开药盒,用指尖沾了一点莹白的膏体,轻轻涂在颈侧的旧伤上。动作很慢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。赢覆的目光落在他的指尖,看着那抹莹白覆上那道浅红,喉间突然有些发紧。他猛地别过脸,望着窗外的夜色,却什么也看不见——满脑子都是陈伶颈侧的血迹,指尖的血珠,还有他刚刚那抹带着薄红的笑。殿内一时寂静,只有烛花偶尔爆开的轻响。陈伶涂完药,将盒子放在案上,躬身:“陛下若无事,臣……”“留下。”赢覆的声音突然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却又有些发飘,“今夜,你睡偏殿。”陈伶的脚步顿了顿,没回头,只轻轻应了一声:“臣,遵旨。”他退到偏殿门口时,听见身后传来赢覆压抑的声音,轻得像一声叹息:“伶,别让朕后悔信你。”偏殿的烛火比主殿暗了些,陈伶解下月白锦袍,搭在屏风上。袍角的桂花暗纹被烛火映得朦胧,像浸在水里的碎金。他坐在床沿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侧的疤痕。那里还残留着赢覆指尖的温度,烫得他心口发慌。“别让朕后悔信你。”那句话像根细刺,轻轻扎在他心上。他认识赢覆太久了,从潜邸到皇宫,从少年到帝王,他见过他最狼狈的模样,也见过他最暴戾的时刻。他一直以为自己算得准赢覆的心思,却在今夜,第一次觉得看不透。是试探?是警告?还是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?正怔忡着,殿门突然被推开。赢覆立在门口,龙袍未解,墨发垂在肩头,眼底的猩红比夜色更浓。“睡不着?”他的声音带着酒气,却异常清醒。陈伶起身要行礼,被赢覆一把按住。“不必多礼。”他走进来,反手关了殿门,将满院月色关在门外。偏殿很小,两人站着,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。赢覆的目光落在陈伶的脖颈上,那里的疤痕被白玉膏衬得愈发浅淡,像一道快要愈合的旧伤。“疼吗?”他又问了一遍,声音比在主殿时更低。陈伶摇头:“不疼。”赢覆却突然伸手,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疤痕,动作温柔得不像他。“那日在潜邸,你替朕挡箭,伤的也是这里,对吗?”陈伶浑身一僵。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,那时赢覆还是皇子,他是伴读。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,他几乎是本能地扑了上去,箭羽擦着颈侧飞过,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。他以为赢覆早就忘了。“陛下……”“朕没忘。”赢覆打断他,指尖停在他颈侧,不再移动,“那时你流了很多血,染红了半件衣袍,跟今日宫宴上一样,像开了一地的红梅。”陈伶的心跳漏了一拍,抬眸时撞进赢覆的眼底。那双总是覆着戾气的眸子里,此刻竟盛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,像翻涌的云海,藏着惊雷,也藏着月光。“臣……”“别叫朕陛下。”赢覆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,“叫朕的名字。”陈伶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赢覆,这个名字在他心里盘桓了太多年,带着敬畏,带着算计,也带着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东西。赢覆看着他为难的模样,突然低笑一声,笑声里带着自嘲,“罢了,你不敢。”他收回手,转身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的月色,“你总是这样,什么都敢,又什么都不敢。”敢在他暴怒时直言进谏,敢在他盛怒时从容应对,却唯独不敢叫他的名字,不敢看他眼底的真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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